不知道过去多久，鹿城终于结束了这段电话。
他推开了浴室门，抬眸就对上了呆愣的陈冉的目光。
鹿城脚步一顿，看着陈冉满脸泪痕，心中顿时涌上一阵慌乱。
陈冉却只觉得自己好笑。
她想起自己在拍摄《离港来山》的时候和导演的一段争辩，当时导演坚持认为在被人背叛欺骗后的第一反应是哭，而陈冉认为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，惊讶，愤怒，等等情绪交叠在一起。
可是事到临头，真的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，陈冉才发现原来导演说的是对的。
这种感觉她一点也不想切身体验，在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，陈冉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去做出其他的反应。
她能做的好像只有哭泣，无声的哭泣。
二人就这样相对的站着，鹿城攥紧了手中的电话，骨节分明的指关节泛着白。
他上前了两步，刚要开口，却看见陈冉踉跄着往后退。
“鹿城。”
陈冉的声音沙哑，眼眶通红：“你能告诉我，你到底在想什么吗？”
“我从来都没有想过，你会对我做出这些事。就算你之前那样对我，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，你会对我做出这种事。”
陈冉一边说着，泪水不受控的往下滑落。
“能告诉我吗？鹿城，你到底在想什么？”
“你让我签下一份卖身合同，让我和你参加这个节目和你朝夕相处，帮我化解舆论，可是到头来，一切都是你做的，你到底想要怎样？”
鹿城站在原地，脸上的表情十分无措。
他想要开口解释什么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陈冉说的没错，一切都是他做的，可是自己到底想要怎样？
鹿城说不清楚。
他只知道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忍受那样对自己冷漠的陈冉，所以在一时冲动之下设下了这一个个的陷阱。
他就像是一个在等待猎物主动投怀送抱的猎人一般，看着陈冉一步步的按照他的计划走进了圈套里。
陈冉没有再说话，只是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眼前的鹿城，等着他的回答。
不知道过去多久，鹿城终于抬眸看向了陈冉，嘶哑的嗓音回荡在了整个房间内。
“我……不知道，我好像喜欢你，陈冉。”
话音落地，陈冉却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。
她轻笑了一声，摇了摇头。
见状，鹿城心中好像更慌，上前两步刚想要抓住陈冉的手腕，却被甩开。
“鹿城，你真的很会糟蹋人。”
陈冉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可是每一个字在鹿城耳边听来却是那样的清晰。
他看着眼前的陈冉，从未哪一次有如此重的慌张。
鹿城上前了两步，慌乱之下一股脑的开口：“陈冉，你别不相信我。”
“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，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，之前在宴会上你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我，我就觉得难受。”
“我怕以后你都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，怕以后你都不会再和我说话，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，伤害到你我很抱歉，但是我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了。”
说到这里，鹿城缓缓抬眸，眼中是浓重的红血丝。
陈冉却不敢置信的看了过去，那些一直被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在此刻喷涌而出：“你想不出办法，所以就只能靠伤害我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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