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的早晨,很冷。
半个多月没回家了,霍璟年没想到会在大雪纷飞的清晨遇上苏怡,作为他的太太,她竟然在摆摊卖早餐,才半个月,她几乎瘦的脱了形,可她对于他的不忠竟是这么平静,看她今天的打扮也跟平常一样,一把墨发盘在头顶,素净的一张小脸,一身普通休闲的打扮,不见半点失爱女人的落魄。
“霍总?”助手秦越用胳膊肘碰了碰他,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不远处卖早餐的女人快一分钟了,想走过去又拔不开腿的样子。
助手不禁也看向那女人,这一看,惊的瞪大了眼睛:“苏……太太!”
霍璟年收回眼神,绕过买早餐的人群,往工业园里走去。
他一八五的大个头,长相亮眼,还是被忙碌的苏怡一眼就看见了,见他西装革履的打扮,再看看自己的一身行头。
她压低了头,却不料手一抖,一勺皮蛋瘦肉粥盖在了手背上,顿时烧心烧肺的疼开了,她咬牙拼了命才忍住痛呼。
买早餐的人群炸开了:“呀!老板娘烫到了吧?”
“急什么呢?我们都不急。”
“都起泡了!还能行吗?”
“老板娘,你要不怕我们贪小便宜,明天就多准备几把汤勺,忙不过来我们自己动手算了。”
“不好意思,初次做生意,经验不足,让你们看笑话了。”苏怡又痛又羞又恼,在围裙上擦了两把手,重新拿了一次性碗盛粥。
霍璟年把刚才的状况看在眼里,边往工业园里走,边掏烟点燃一支,猛吸了一口,烟雾吐出,像是要将心中的烦闷吐出来一样,浑身难受。
他是过来谈场子的,想再开一间分公司。
事情谈妥后,他独自去了医院,谢沁歆刚挂完点滴,正睡着。
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女人,霍璟年的眼神缓缓的落在了她腹部的位置。
自从四个月前发生了那样一件无可挽回的错误后,他一直在想如何去弥补谢沁歆,如何跟苏怡解释,想的整夜整夜失眠,在商业场上他一向雷厉风行,但这件事他找不到解决的方法,想的神经都麻了。
两个女人,他一个都伤不起。
没有惊醒床上的人,找医生开了点烫伤药,离开医院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了。
他直径走到儿子的房门口,推开门就见苏怡搂着儿子卷缩在小床上,她一直都很瘦小,背上的脊梁骨冒得很高,显得单薄的可怜。
她白天烫伤的左手背上简单的涂了点白色的东西,闻气味儿应该只是涂了点牙膏,手机掉在手边,看样子正在翻阅什么,看着看着就睡着了。
霍璟年动作很轻缓,找来盆子倒了水,蹲在床边用毛巾沾水,一点一点轻轻的擦掉她手背上的牙膏。
烫的不轻,水泡破了又红又肿的,也许是真的累了,她睡得很沉。
擦完药帮她和孩子拽了拽被子,收回手的时候随意拿了掉在她手边的手机。
手指碰了按键,屏幕亮了,搜索栏里很醒目的几个字‘孩子多大适合离婚’。
下面众说纷纭,有的说,越早越好,孩子不懂事儿不知道伤心。也有人说,对孩子的伤害太大了,最好不要离。还有人说,如果实在过不下去的话,等孩子上高中的年龄离吧,那个年龄段的孩子,有了一定的思考能力和独立能力,也到了初尝爱情的年龄,能理解父母。
霍璟年只感觉心口猛地一抽,有点窒息,她已经在默默的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,如果没有孩子的牵扯,估计她早就留下一纸离婚书潇洒走人了吧,不用想就知道她这段时间会有多痛苦。
霍璟年深吸一口气,看着整洁的一丝不苟的房间,不得不承认,这个家她一直都很用心,点点滴滴都要找他分享,有时候工作累了乏了甚至有点烦她,她只会在他耳边说,今天的菜炒咸了、饭煮多了、皮鞋我擦好了、儿子今天会笑了……
他逃跑似的离开儿子的房间,回到主卧室虚脱的倒在大床上,心口一阵阵扯着疼。
在他出去合上门的时候,苏怡轻轻吸了吸鼻子,两串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滚落出来,很快就没入了枕头里。
她收了收手,把儿子搂的更紧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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