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欣儿的语气转了八百个弯,一边朝着傅夜琛跑去,袁秋怡则是一脸欣慰地看着聂欣儿的背影,温声开口问傅夜琛累不累。
男人一身昂贵的定制西服,乌瞳冷凝,眉眼清隽,散着一股子清冷疏离。最显眼的莫过于他手腕上那串黑玉佛珠,浓黑的玉珠漫不经心地垂在他冷白色的指尖。
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,黑色流转更显矜贵,完美得像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人物。
顾疏星当年便是被他这幅好皮囊迷了眼,这般清冷如佛子一般的人物,要是能为了她坠入凡尘,该多好?
还是那张脸,却让顾疏星的心如坠冰窖。
顾疏星深吸一口气,冷声开口说道:“傅夜琛,我们聊聊吧,我在卧室等你。”说完这话,顾疏星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上走去,清瘦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。
傅夜琛神色冷淡地避开扑过来的聂欣儿,他抬头看了眼顾疏星的背影,眉头微微皱起,似是有些不悦,“你怎么来了?”
聂欣儿有些委屈地收回手,可怜巴巴地望着傅夜琛,可惜傅夜琛不为所动。
袁秋怡笑着打圆场道:“我叫她来的,人家小姑娘从国外回来,一个人住在外面多孤单啊。”
傅夜琛将西装外套脱下来,随手递给保姆,头也不抬地冷声道:“送她回酒店,我出来的时候不想看见家里有外人。”
聂欣儿瞬间红了眼眶,她一脸委屈地拦住想要为她说话的袁秋怡。
好不绿茶的模样让袁秋怡对顾疏星更加怨恨,
傅夜琛习惯性地朝着楼上走去,他眼神撇过厨房。
三年前父亲救顾疏星去世之后,他便患上了厌食症,也只有顾疏星做的东西,他能勉强吃下一些。
三年来,顾疏星日日为他炖汤,傅夜琛一下班便能喝上。
但今天……厨房里砂锅里空空如也,旁边摆着一副未洗的碗筷。
傅夜琛脸色微沉,他最终什么也没说,沉默地回到房间。
傅夜琛反手关上房间门,看向顾疏星。
他单手松了领带,和外套一同被随手扔到沙发上,那串佛珠被他小心摘下放在一旁。
顾疏星一直很识趣,很少主动找他,今天的反常,让傅夜琛想当然的认为是顾疏星需要他履行夫妻义务。
傅夜琛干脆的揭开衬衫纽扣,完美的身材在纯白的衬衫下若隐若现,他的气息靠近,那熟悉的压迫感给顾疏星带来的不是以往的卑微欢欣,而是一股没由来的恼怒。
凭什么在外面养着别的女人,还堂而皇之地想跟她亲近?
顾疏星眼眸微冷,向后撤了一步离开傅夜琛气息的领地。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傅夜琛动作一顿,他眉头皱起,语气隐含警告,“你在闹什么?”
顾疏星闻言只是平静的看着他,原来她从不认为自己会舍得离开他。
也对,毕竟当年是她自己对傅夜琛死缠烂打,说着非他不嫁。
话音落下后,房间陷入诡异的静谧之中,大好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,落在傅夜琛的身上。
他周身的气场却愈发冷冽,漆黑的瞳孔里凝聚了怒气,“顾疏星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
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傅夜琛的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傅夜琛恨她,现在又多了个聂欣儿,顾疏星甚至不知道他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态度如何,她不会让这个孩子收到半点伤害,自然也不敢冒险告诉傅夜琛。
她深吸一口气,再次重复道。
“我们离婚吧,这次我放你自由。”
“结婚的时候我就说过,要是你有了喜欢的人,大可以告诉我,我不会纠缠你的。”
傅夜琛眉头紧皱,喜欢的人?他虽然对顾疏星冷淡,但对其他女人也是如此,这么多年来,也只有顾疏星一人近过他的身。
“你犯不着偷偷摸摸的。”
“离婚协议,明天我会让律师拟好再来找你签字。”
顾疏星说完这些,已经用干了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,她拎起行李从傅夜琛身边侧身而过,再没有半分留恋。
傅夜琛看着顾疏星的背影,冷声道:“按照我们的婚前协议,离婚你一分钱也拿不到。”平铺直叙的语气,却让顾疏星听出几分威胁。
顾疏星猛然回头,清亮的眸子中满是失望地看着这个自己爱了三年的男人。
触及顾疏星的目光,不知道为何,傅夜琛莫名的有些心慌。
“虽然傅总你是过错方,但是我不会找你要钱的,我嫌脏。”顾疏星露出个笑容,肆意且松弛。
顾疏星下楼的时候,袁秋怡和聂欣儿都已经不见了,她松了一口气,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。
她快步推开傅家大门往外面走去,完全离开了这个住了三年的地方,顾疏星才接通电话,“小叔。”
话音刚落,一辆黑色的限量版迈巴赫无声地停在了顾疏星面前。
车窗摇下之时,顾疏星看见车内那熟悉的人,终于露出一个笑来,疲惫之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。
傅夜琛站再巨大的落地窗前,死死地凝视着顾疏星上了车。
什么他出轨?都是顾疏星为了择清自己责任的说辞罢了!
三年前顾疏星笑意盈盈地出现在他眼前,神情娇憨地要他留下联系方式。
她现在也是这般对待那人吗?
傅夜琛手里的酒杯被大力捏碎,碎玻璃渣划伤了他的手掌。
鲜血四溢,重新缠上手腕的佛珠被血浸湿。
心中好像有一个地方悄然空了下来,傅夜琛却恍然未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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