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一夜的发酵,杨芊芊的事件已经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,宫漓鸽第二天早上才看到消息。
她曾被网暴过不止一次,太清楚这种感觉了,让她意外的是杨芊芊竟然和另外一桩命案有所牵扯。
略一思索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,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,只要他说这是真的,那便是真的。
杨芊芊此生,大概是见不到监狱外的太阳了。
宫漓鸽还没有进校门就被罗丽拦了下来,她被拉到一旁人迹罕见处,保镖立马出动。
杨天和罗丽双双跪到宫漓鸽面前,一夜的时间,两人仿佛老了好几岁,脸上尽是憔悴。
“宫小姐,我女儿不会是杀人犯的,就算是她昨天冒犯了你,那顶多是杀人未遂,判刑不超过三年,可现在她突然就变成了杀人犯,这一旦判决,不是死期就是无期徒刑,宫小姐,我求求你高抬贵手!”
杨天一个大男人眼眶泛红,眼底全是红血丝,他跪在地上泪水狂流,不停的给宫漓鸽磕头。
宫漓鸽让保镖扶起他,她不是没有触动,只不过那份触动远远不够让自己的内心动摇。
“两位请回吧,你们女儿犯了事,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,我没有通天之能,更左右不了任何人。”
“不是的,宫小姐,我们知道女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,这是我家的房产证,还有所有的存款,给你,都给你,只要你放我女儿一马……”
“阿姨,这件事我爱莫能助,抱歉……”
宫漓鸽一个字都不想多说,下不为例,她早就提醒过了,只可惜罗丽没放在心里,杨芊芊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,想到那人疯狂的神色,杨芊芊出来对自己是个极大的威胁,连高考她都无视,更遑论其它。
那个人已经走火入魔,容焱没要她的命,已经是格外开恩,真要是将她弄出来,只怕下一次等待他们的就是自己女儿的尸体。
“宫小姐!求你了啊!”
两人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宫漓鸽再没有回头。
对敌人的仁慈也就是对自己的残忍。
随着事件的发酵,夏浅语心里也明白了一件事,宫漓鸽毫发无伤,杨芊芊却被打入深渊。
床上的被子早就在夏浅语的手里变了形,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她好了许多,只不过一张脸惨白得让人觉得可怕。
她挖空心思想要知道宫漓鸽究竟傍上了谁,在她的生日宴上那么大的手笔,这次为了宫漓鸽竟然又做到这个地步。
夏浅语深知,这是齐烨根本达不到的程度,那个男人高高在上,仿若神祇。
妒忌如影随形,像是雾霭层层叠叠的包裹着夏浅语,她不甘心,自己费尽心思,到头来宫漓鸽连一根头发都没伤到。
再看自己,尽管有药物的滋养,现在身体还隐隐作疼,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经受了怎样的痛苦。
“小语,刚刚我同学发来信息,她看到宫漓鸽去考场了,宫漓鸽没事……杨芊芊失败了,恐怕这一生她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,你说她会不会把你给抖落出来?”
方芬小心翼翼问道,夏浅语一记冷眼扫来,方芬对上她那狠戾的视线,仿佛看到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盘绕在自己面前,背脊一片冰凉。
“我对杨芊芊说了什么吗?”
方芬连连摇头,“没,没有,你什么都没说。”
“管好你自己的嘴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夏浅语心里清楚,她和杨芊芊的通话乃是路边路人的手机,况且她也没有明说,只是提了个醒,那个摄像头坏了而已。
具体做什么是杨芊芊一人所为,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自己身上,而且她心里明白,杨芊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,她投诉无门,肯定会将恨意加在宫漓鸽的身上。
自己和她是一路人,她倒下了,要复仇只能靠自己,她是不会提及半句的,甚至恨不得自己对宫漓鸽下死手。
夏浅语倒是不担心自己,而是对宫漓鸽以及她背后的男人感兴趣。
看来自己一直以来都小看了宫漓鸽,寻常的计划不会生效。
“小语,现在该怎么办?”方芬着急道。
“你回家吧,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你要是走漏风声,你知道后果的,至于其它,不用你操心。”
“是。”方芬松了口气,至少自己总算是逃过一劫,大不了再复读一年,比起夏浅语和杨芊芊的下场自己算好多了。
夏浅语看着天边的流云,她得要想一个好办法……
两天的时间,宫漓鸽轻松走出考场,终于结束了,上一世她最遗憾的就是没能上大学,这次她考得很好,以她的成绩国内外的大学都可以由她挑选。
本以为夏浅语一定会借题发挥,回夏家大闹一场,这几天夏家倒是挺安静,除了余晚情当晚打了一个电话问夏浅语的下落,夏家倒是没有再纠缠于她。
夏浅语一直没有回夏家,她去了哪?
正当宫漓鸽猜测夏浅语是不是又在准备反扑计划的时候,夏浅语不请自来。
宫漓鸽一出考场就看到夏浅语脸色憔悴的站在门口,尽管已是夏天,她却穿着长袖长裤,将自己包裹的十分严实,巴掌大的小脸一片苦色。
在见着自己的时候,那眼泪先是在眼眶里转悠了一圈,这才盈盈滑落。
“姐姐……”
上辈子夏浅语以一己之力将所有人骗得团团转,不得不说,她是真有这个本事,天生就长了一张让人心疼的脸。
她往那一站,就像是冬天地里饱受霜风摧残的小白菜,令宫漓鸽我见犹怜——才怪。
别人信她,宫漓鸽可是在她手里吃了不少苦头的,以至于现在夏浅语一个眼神宫漓鸽都能品出她心里在算计着什么。
看来她这是打算走怀柔计策了,亏得容焱还怕她兔子急了咬人,这几天给自己加派了不少人手,就是防止夏浅语玉石俱焚。
眼看着小白菜在自己面前抖啊抖,宫漓鸽暗道自己当真是小看了夏浅语的脸皮,低估了她的底线。
这条美人蛇又在盘算着什么主意?
夏浅语扫了一眼宫漓鸽那高高在上,绝色凌然的气质,这一切都归功于她背后那个神秘的男人。
一想到那个还不知道是谁的人,夏浅语嫉妒得发狂!
宫漓鸽想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任何女人身上,那肯定都是活不下去的,夏浅语的心性,或者说她的脸皮厚到让宫漓鸽不得不佩服的地步。
恐怕她现在恨极了自己,却还要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来接近自己,这女人是个做大事的。
她都这么尽心尽力的表演了,自己要是不给面子那这戏也就唱不下去了。
宫漓鸽缓步朝着夏浅语走来,“你……”
“姐姐,我有话要对你说!”夏浅语上前来抓宫漓鸽的手,这会儿交卷的考生都陆陆续续走了出来,在这拉拉扯扯的宫漓鸽并不喜欢。
况且——她实在嫌夏浅语肮脏。
“去旁边的咖啡厅说吧。”她没让夏浅语触碰,率先走去了咖啡厅。
夏浅语在她转身之后脸色倏然一变,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,阴狠的看着宫漓鸽离开的方向。
一进咖啡厅她立马跪了下来,“姐姐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宫漓鸽打发了点餐的服务员,自顾自的倒了杯热水,“错了?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恨我恨得咬牙切齿,想吃了我的肉,扒了我的皮,啃了我的骨头才对吧,我早说过,你这一招对别人管用,我自动免疫。”
宫漓鸽的反应早在夏浅语的算计之中,她跪在地上哽咽道:“我知道姐姐恨我,在这之前我也很恨你,从我回夏家我看到姐姐高高在上,又漂亮成绩又好,我样样不如你,所以我嫉妒你。
我挖空心思引来父母的注意,让他们疼爱我而冷落你,你的东西我都想要抢,我处心积虑设计你,这一切我都承认。
那一晚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晚,我求着他们放过我,可没有人听我的,他们就像是魔鬼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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