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夏漓鸽,你这个不要脸的小畜生!居然在你妹妹的订婚宴上勾引妹夫,你给我滚,我夏家没有你这个女儿!”
“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,早知道我就不该收养你!白疼你这么多年!”
被夏家收养多年,夏漓鸽一直乖巧懂事,竭尽所能讨他们欢喜。
当他们找回亲生女儿,却将自己视如敝屣。
她就连呼吸都是一种错……
“爸妈!不是我,我没有做过!”夏漓鸽心头泣血,多希望养父养母可以相信自己,“齐烨是我的未婚夫,爸妈,你们知道的,他明明是我的未婚夫啊!”
就因为夏浅语是他们的亲生女儿,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,而自己,做什么都是错的吗?
明明是夏浅语抢了她的未婚夫!
也是夏浅语设计陷害,毁她名声!
更是夏浅语,给她下药,制造了这样的难看的场面!
可为什么,他们就是不相信她呢?
“爸妈,你们不要责怪姐姐了,都是我的错。如果没有我,姐姐也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。姐姐,我知道你喜欢烨哥哥,你喜欢的,我不和你争就是,我不订婚了,我现在就离开夏家,你和烨哥哥重归于好,和爸妈也不要吵架了。”
“小语,我喜欢的是你!你怎么能为了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姐姐就把我让出去?你就是太善良了……”
“夏漓鸽都毁容了,还这么不要脸?”
“那可不,听说她这脸就是为了献身某导演被人家太太给划花的,胆子可真够大的,又来勾引妹夫。”
“她本是夏家的养女,妒嫉真的大小姐回来,不知道对浅语小姐使用了多少脏脏手段。”
“浅语小姐真可怜,摊上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姐姐。”
……
辱骂声铺天盖地的袭来,那些人看向她的眼神,带着鄙夷,带着不屑,仿佛她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东西。
没人相信她。
没人在意她。
这冷漠的世界呵……
夏漓鸽再也承受不住,纵身跳下了幽深的海。
冰冷的海水扑面而来,将夏漓鸽整个人都裹住,她奋力挣扎,却怎么都逃不脱,吸入口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,肺部痛的像要爆炸。
快要死了吧?
她的一生,就是个笑话……
好不甘心啊……
恍惚中,她好像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,字字狠厉,却犹如野兽般的哀嚎。
“她要死了,你们就下去给她陪葬!”
越来越多的海水涌入口中,身体越来越沉,闭眼之前,夏漓鸽依稀看见了一张本不该出现在这的脸……
“夏小姐?夏小姐?”
是谁在叫她?
夏漓鸽缓缓睁开双眼,惊愕的看着四周。
她正躺在一张欧式风格的大床上,入眼是皆是低调而奢华的装饰。
这是哪里?
她不是跳海了吗?是谁救了她?
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,竟然是她十八岁那年的红裙,难道这又是夏浅语设计自己的新招?
夏漓鸽看到镜中的自己,她彻底懵了。
她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脸,光滑细腻,没有一点疤痕,她的脸明显小了好几岁。
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,她拿起桌上那老款的手机看了一眼日历,竟然重生到她十八岁那年!
夏漓鸽泪流满面,她没有死!
“夏小姐,既然你已经醒了,我这就让司机送你离开。”
夏漓鸽转头,对上一张熟悉的脸。
萧燃?
难道这里是……
夏漓鸽定了定神,转身认真的看着他,“我要见他。”
“夏小姐是不是晕倒时摔坏了脑子?就在半小时前,你已经拒绝了先生,从今以后,先生不会再……”
她吸了吸气,声音清澈,“萧燃,还有些话我要当面告诉他。”
萧燃似乎对她之前拒绝的行为很不满,嘴角勾起一抹嗤笑,“夏小姐是否太高看自己了?若不是两家从小订下的那桩婚事,你以为今天先生会给你机会见他?
只可惜机会已经被夏小姐给用光了,直走就是大门,不送。”
她还在他的别墅,一切都还来得及!
夏漓鸽向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,有一个人,她必须要见,有一些话,她必须要说。
推开厚重的铁门,她仿佛走进了另外一个童话世界。
院子里四处种植着艳丽的玫瑰,映着白墙,颓败中又有些妖异,或红或粉或白的各种玫瑰包裹着别墅形成一幅瑰丽的画面,一如本该惊艳自己人生的绝色男人。
穿过院子,阴暗的走廊尽头,一人一轮椅。
男人留着寸头,干净利落的眉峰下覆着一条黑色薄纱,遮住那双本该阴鸷薄情的双眼,凌厉的五官在薄纱的映衬下削减了些威严,多了一丝神秘。
没有人比她更清楚,摘下薄纱,这男人的脸有多好看。
夏漓鸽明白自己能平安走到这里,都是男人暗中授意,要是外人闯入,死无全尸!
他并未有所动作,仿佛所有注意力都在手心的那朵娇嫩的玫瑰上,一如身前这不谙世事的少女,只要他稍微用力,娇艳的花瓣就会化作尘土。
男人声音平淡冷清,犹如天上疏离的流云,“大门不在这边。”
夏漓鸽没有离开,反而停在了他身边,垂眸静静的看着他,他的肌肤比起常人要白皙很多,阳光落在他身上,却仿佛被他身上的冷意所溶解,无半丝暖意。
夏漓鸽缓缓蹲下和他平视,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他眼上的黑纱,又想到了自己之前拒绝他的话,她的手指僵硬在半空,竭力压制内心翻涌交织的各种情绪。
“容焱,”她舔了舔干涩的唇,如同玉珠落盘一字一句道:“我要嫁给你。”
她与容焱的婚约,是早在她出生之时就订下了的。
那时她的父亲还在世,宫家与容家同是四大家族,本是门当户对,只可惜宫斐夫妻发生意外,宫斐撑着最后一口气,为防止宫家财产争夺波及到幼小的女儿漓鸽,临终前他将她交托给好友夏峰照顾。
漓鸽从小被夏家收养,为了隐藏身份,改名叫夏漓鸽。
她并不知道有这门婚事,直到容焱找到她,要履行婚约,却被她无情拒绝。
上一世,哪怕她拒绝了容焱,容焱仍旧帮她多次,而她却像是瞎了一样,眼里心里只有齐烨。
她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肾脏献给齐烨,可那个男人,却背叛了她,上了夏浅语的床,甚至还任由夏浅语肆意陷害,毁了她的容貌,逼得她跳海。
直到落海之前,看到他从天而降的那抹身影。
她才明白,容焱才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。
上辈子,她拒绝了他的求婚,而这一次,她想要答应他。
男人那张精致如玉的脸仿若平静的湖无丝毫波动,只是嘴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嘲弄暴露了他的情绪。
“漓鸽小姐之前的态度很坚决,你说过,你这辈子只会嫁给那个姓齐的,死也不会嫁给我,我虽是个瞎子,却也不是能被人肆意玩弄的。”
先前她否定了这门婚事,如今却又反悔,以容焱的身份和自尊,自然以为她是在耍他。
如果不是她,换成其他人,敢如此出尔反尔,根本无法活着站在他面前。
想到前世的经历,夏漓鸽眼泪颗颗滚落砸在容焱的手背上
空气里氤氲着浓浓的悲伤,连带着容焱那颗冰冷的心也多了一抹咸湿。
容焱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一只小手轻轻扯了扯,继而传来哽咽的声音:“容焱,我后悔了。”
后悔她错把陈醋当成墨,写尽半生纸上酸。
不过一句话,如一束阳光冲破乌云密布,刹那间阴霾消失。
容焱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带着微凉的体温抚上她的脸,指尖接触到温热的眼泪。
虽不知在这短暂的时间她为什么判若两人,但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悲寂。
“受委屈了?”容焱喉结滚了滚。
夏漓鸽并不想再隐瞒他,她认真回答:“嗯,不过我能解决。”
“萧燃。”他的嗓音清冷。
立于轮椅后的高大男人上前一步应道:“先生请吩咐。”
“让夏齐两家消失。”
他不问原因,她的人际圈很简单,除了夏家就是齐家,这就是男人的性格,毒辣专制,人人惧他如魔鬼。
不喜欢,那就消失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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