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琪怒道,眼神还狠狠的盯着余清桐脸上的面纱。
面纱是陈国女子未出嫁的象征,只有嫁与人为妻妾之后,方能揭下面纱。
林夜琪不知晓这个道理,而方才在他的呼唤声不得已下车的林夜秋却看出了这一端倪,他一手拍了拍林夜琪的肩,睨了眼跪在地上的车夫,勾唇对着余清桐笑道:让这位公主受惊了,都怪这不知分寸的奴才,不知此马已受惊,才会无意间冲撞了公主的马车,还望公主体谅。而后冲着地上不停磕头的车夫怒斥道:无知奴才,你罔顾人命在前,又害太子颜面尽失,你可知罪!
林夜琪听到林夜秋的话,刚想发作,问来人是什么身份,就被林夜秋给拦住了。
奴才知罪,奴才知罪。车夫忙跪爬向余清桐脚边,一个劲地磕头认错。
哼!本宫道歉。林夜琪不满道。
余清桐冷眼看着林夜秋,在听到男人道出她的身份的时候,神色一拧,接着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。
这个男人不像太子一般养的圆润的身躯,反而身材颀长,明明身在皇宫贵族之家,眉宇间却有着朗润山雨般的明澈,似乎万里江山皆融化在他唇角的那一点笑意中,举手投足间颇见不凡。
但事情原委都被这男子说了干净,母亲一再叮嘱自己忍让,而自己刚刚冲动了,余清桐俯身一礼,表示接受道歉。
看着马车离开的背影,余清桐久久没有回过神来,其实南朝太子霸道一事她早有耳闻,但却从方才的举止来看,这个太子似乎很倚重身后的人。
小姐,马车毁了,咱们该如何去皇宫呢?玄女看着一地狼藉,不免发愁。
余清桐所在的陈国,盛行骑术,而她身为公主骑术自然不差。
只见余清桐掂了掂手里的钱袋,神色轻松道:买两匹马去!
玄女摸了摸自己的腰间,愕然道:小姐,听说南国文风盛行,这在京城骑马可不太好吧!
而余清桐早已走远了,玄女无奈的摇了摇头,跟了上去。
那女子,真是胆大包天!林夜琪回到马车内还无法平复起伏的心情,一想到女人面纱下那双清丽的眸子,他心里就一阵发痒。
我定饶不了她!林夜琪眯起了眼睛,却听见林夜秋冷冷道:那女子,你碰不得。
林夜琪愕然道:为什么?她是什么人?
陈国六公主,余清桐。
那不是父皇林夜琪惊愕道,却被林夜秋再度拦下话头,今日朝臣的反应,大哥你也看到了,这小小女子就不必再费心了。
林夜琪想起今日早朝时的情景,就一肚子的火,便也将这女子忘在脑后,接着道:三弟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?
林夜秋轻轻勾唇一笑,缓缓闭了眼睛,轻声道:群臣再乱,也得看父皇如何抉择才是,大哥且先管好自己府中的姬妾,莫在闹出是非笑话来,授人以柄。
若此刻他的眼睛是睁着的,林夜琪定然能够看出他眼底的漠然来。
南国是大国,传闻皇宫可比天上宫殿,传闻,天上天帝的天宫有屋千间,地上南国天帝九百九十九间半,可想而知,这是多大的财力物力,而南国又是何等富强。
等余清桐到宫门口的时候,夕阳已经开始慢慢落下了,余清桐勒紧了缰绳。
她回头冲着玄女道:快点,宫门就快要落下了。
玄女也看到了,便惊呼道:那便是今日撞我们的马车!
忽然玄女惊呼道,顺着她的目光,余清桐正好看到那太子华丽的马车。缓缓进入宫门。
她咬咬牙,扬起马鞭,厉声喝道:驾
可宫门依旧在她快要到达的时候落下了,望着紧闭的宫门,她恨恨的一甩马鞭,扫起了马蹄下的一片草叶。
咱们没有赶上怎么办小姐?玄女气喘吁吁地踱着马步停在了余清桐身边。
余清桐却抬起了头,看了看宫墙上方守卫的侍卫们,却勾唇笑道:我们没有迟。
轰
宫门又徐徐的打开了,而宫门打开的同时,她还看到了那抹颀长的身影。余清桐笑了笑,翻身下马,对着宫门里的人行礼道:余清桐拜见三皇子殿下。
玄女一脸茫然,却也匆忙的跪下行礼。
林夜秋挑眉笑道:哦,不知公主如何就认定我是三殿下,而非其他。
殿下衣饰不凡,且腰纹四爪红龙,且今日又与太子殿下一起,他唤你一声三哥,于是斗胆一猜而已。
不过,夜秋记得来接待的大人似乎不是殿下。余清桐不着痕迹地向他的身后瞧了瞧,却除了他的贴身侍卫,再无他人。
传闻陈国六公主聪慧,如今看来倒是并非舛讹,请。林夜秋宽袖轻扬。
余清桐颔首,她站在宫墙外,看着宫墙内的林夜秋,轻声道:几许重门未央锁,进也难出也难,倒是应景。
林夜秋侧身遥指绵长曲折的重重宫门,但是你不得不进来。
玄女在余清桐身侧小声道:公主,宫门快要关了,我们赶紧进去吧。
锦祥宫。
鬓影环香,珠帘层层帷幔卷,掌事姑姑一一将灯点起,容貌华美的女子却对着铜镜一动不动。
春芍,把本宫的蜜香粉拿来。
春芍拿着精致的小盒子碎步走了过去,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道:娘娘,陈国的六公主今日就入住行宫里了。
刚接过盒子的卫皇贵妃顿了顿,问道:具体怎么安排的?
刘公公说是明日就将那个六公主安排到兰和宫。
卫贵妃眯了眯眼,连忙用手提了提眼角,这是姚容华的提议还是皇上皇后的安排?
好像是姚容华的提议。
卫贵妃站起了身,看着不远处亮着的宫灯,轻笑道:这蹄子好端端的把个公主安到她宫里作甚,打得什么鬼主意,她如今身子可是金贵着呢,且让她过几天安生日子,再者,皇上如今都不怎么来后宫了,去哪里又有多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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