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开了,一路上没有人说话。
这种死寂的气氛,却让洪泽伟心里发毛。
过了一会,车子停了下来,严春英打开车门下车。
“下车!”坐在洪泽伟左边的男子说着,伸手打开车门。
下了车,洪泽伟看到,他们已经来到县大院。
洪泽伟知道,县纪检就在县委办公大楼的第五层。
几个人走进电梯,上了五楼,出了电梯,直接走进一个房间里。
这房间里,窗户都拉上黑色窗帘。
进门右边靠着窗户,摆放着一张办公桌,办公桌的对面,摆放着一张椅子。
房间里唯一处发光的地方,就是办公桌上一台光线特别强的台灯。
严春英坐在办公桌边,看着洪泽伟,手伸向对面的椅子,示意他坐下。
洪泽伟坐在椅子上。
“你们出去休息吧。”严春英说着,朝着两位男子摆了摆手。
两位男子转身走了出去。
这是夏天,房间里没有空调,而且还拉上窗帘,一小会,洪泽伟已经是满头大汗。
“洪泽伟同志,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吗?”严春英站了起来,打开电风扇,脱下黑色的上衣。
洪泽伟看着严春英,真漂亮呢,她的背心也是黑色的,衬得雪肤好白。真鼓,还能看出一条沟。
洪泽伟摇摇头,冷静地说道。“我没做错什么事吧?”
严春英脸色一寒:“给你提示一下,不是你的事,明白了吧?”
“不是我的事?”
洪泽伟皱着眉,嘀咕了之后,突然心里一个咯噔,抬眼看着严春英。
严春英冷冷地点头:“你的级别,还不够我亲自接待。”
洪泽伟当然明白,严春英给他的提示,暗中指向任勇。
任勇是镇委书.记,而洪泽伟经常跟在他身边,相当于他的生活秘书。
如此说来,任勇出事了。
任勇怎么会出事呢?洪泽伟在他的身边两年,感觉他很清廉。
对了!洪泽伟突然想起来,两个月前,他周末休息回县城,一位老板找到他们家。
这位老板准备在林春镇紫竹村,开发一个生态园,要买断一百亩土地,这事任勇不答应。
那位老板当时拿了四罐茶叶,两罐是送给他的,另外两罐是送给任勇的,并且一再吩咐,一定要将茶叶当面送给任勇。
洪泽伟不想收下茶叶,但答应将另外两罐茶叶转送给任勇。
当时那位老板走了之后,洪泽伟感觉,两罐茶叶算不上重礼,那位老板为什么不亲手送给任勇呢?
洪泽伟感觉有问题,打开两罐茶叶,发现里面放着厚厚的现金。
当时洪泽伟想要将茶叶退还给老板,但他不知道老板的住址,也没有他的电话。没办法,周一上班的时候,将两罐茶叶带给了任勇,并暗示里面有东西。
那两罐茶叶的事,没有人知道呀,当时他的妻子柳温婉没在家里。
对了,当时他带着茶叶,走到任勇的办公室外面,刚好碰到乔婉仪。
这样想起来,他跟任勇扯上关系的事,就是那两罐茶叶,难不成是乔婉仪向纪检举报?
这个猜测,让洪泽伟感觉有可能。
他跟乔婉仪,明天要进行答辩,确定谁能当上镇农经办主.任。他一出事,明天若是不能参加答辩,乔婉仪就没有竟争者了。
不可能。
洪泽伟推翻了对乔婉仪的猜测,当时乔婉仪虽然看到茶叶,但不知道里面藏着现金。
不管怎么样,那两罐茶叶的事,绝对不能说出来。
五年前,洪泽伟从省财经大学毕业,回到老家江州市建平县,参加招录公务员考试,以笔试第一名的优异成绩,成为一名公务员。
可因为没有人脉,所以,被分配到林春镇党政办公室,当了一名办事员。
直到两年前,任勇上任,对他青眼有加,洪泽伟才迎来进步的机会,所以打死他也不能将这事说出来。
对他好的人,他只有报答,决不会只顾自已,对人家落进下石。
对面的严春英,一双杏眸严厉地瞪着洪泽伟,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。
以她的经验,感觉洪泽伟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,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。
“洪泽伟,想起来了吗?”
洪泽伟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,淡然道:“想不起来。”
听着洪泽伟的话,严春英的娇眸闪了一下,狠狠地吸了一口气。
“你们两人进来!”
严春英说着站了起来,穿上黑色上衣。
早些时候那两位男子,听到严春英的话,立马走进房间。
“你们俩轮流守着他,他不坦白交代问题,就别让他睡觉!”严春英说完走了出去。
另一个哥们也跟在她的后面,房间里只剩下一位男子。
这位男子递给洪泽伟一杯水,点头道:“洪泽伟,你考公务员的时候,笔试和面试都是第一名,前途无量呀。”
“等等,先让我骄傲一会儿。”洪泽伟说完,一口将水喝干。
这话,让那位男子很生气,只见他走到办公桌前,将桌子上的强光台灯转向洪泽伟。
“唰”!强烈的灯光,照在洪泽伟的眼睛上,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。
“洪泽伟,为了别人的事,你何必自毁前程。”
那位男子的话,让洪泽伟摊了一下手:“别人的事,我怎么会知道呢?”
“我相信,你会知道的。”男子说完,房间里陷入寂静。
洪泽伟已经铁了心,不会对不起任勇,哪怕真的丢掉了自已的前程。
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盯着洪泽伟的两位男子,不知道轮换了几次。
洪泽伟只感觉困,困又加上饿,但意志力让他咬牙硬撑。
一阵困倦的感觉,让洪泽伟的头脑坠入迷蒙,即将要睡了过去。
“洪泽伟!坦白交代问题!”
忽然响起男子的吼声,让洪泽伟撑开很沉重的眼皮。
“不坦白,休想睡觉!”男子说着,居然拿出东西吃。
“咕……”
洪泽伟闻到食物的香味,肚子不自禁地响起声音。
“给我点吃的。”洪泽声很无奈,平生第一次当乞丐。
“不坦白交代,饿你两天也饿不死人。”
“吃完了我就说。”
那位男子闻言,腾地站起来,他在这房间里也呆得不麻烦了,走到洪泽伟跟前,将一块面包递到他跟前。
洪泽伟抢过面包,几大口将面包吃个干净,再喝一杯水。
“说吧。”
“我真想不起来,有什么可以说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男子大声吼。
洪泽伟转了两下酸麻的颈椎,反正要命有一条,让他说出两罐茶叶的事,休想。
这时,外面响起严春英的声音:“吴书.记,你上班了?”
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任勇交代了吗?”
严春英道:“任勇交代了,他接到两罐茶叶当天下午,亲自带着茶叶,要将茶叶退还给那位老板,这点司机可以证明。可那位老板一家人都没在家,到现在,还没看到那位老板的影子。”
男人又道:“你们有没有,到那位老板家里核实?”
严春英:“我派人去了,但那位老板家里还是没人。”
“看来,有人要陷害任勇,但也没办法,任勇确实收了二十万现金,现在只能将他双.规,等找到那位老板,再视情况处理。”
听着外面的话,洪泽伟困意顿消。
麻痹的!原来是有人给任勇下了套路。这套路深啊!是他害了任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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