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对那些画像没什么兴趣,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呢?嫁给哪一个人,不都是离开自己家,到别人家的深宅大院里当主母,管账管姬妾,就这么度过一辈子?
我扑进娘亲怀里,好久没有这样对她撒过娇了。我声音闷闷的,「娘,淮月好想一辈子不离开你们。」
我娘只当我说胡话,见我抗拒,也不勉强,让人把画收起来,「及笄礼过后再挑也不晚。」
我知道她的忧虑,我是姜家嫡亲的女儿,很多人盯着我的亲事,连皇上和贵妃都过问过几遍,不是我想推拒就可以推拒得了的。
我娘走后不久,家丁报告前边有人找我。
是李河,好久不见,魁梧的胖子都消瘦了不少。
见到我,他第一句话,「姜姑娘,小的是自己过来找您的,可别让太子殿下知道啊!」
接着他把一个匣子递给宝珠,「太子殿下去了赏梅宴一趟回来,把这件大氅交给小的,让小的自行处理。小的记得这是您做的,给您带过来了。」
宝珠翻了个白眼。
我,「天寒地冻,正好炭烧完了……」
宝珠会意,把大氅扔进了炭还满满当当的火盆里,火立马烧得更旺了。
李河反应过来时,氅衣已经卷进了火舌里,宝珠热情地邀请他,来烤一烤价值十万银的火。
李河连忙摆手拒绝,差点把舌头给咬了,「姜姑娘,您,您……唉,算了,烧都烧了。」
他觑着眼看我,小心翼翼地说,「姜姑娘,太子殿下这段时间状态不好,还犯了头疼的毛病,越来越严重。
「他前些天大半夜,还把小的等人喊过去,问我们,他是不是送过您一架箜篌。这事我们没人告诉过他,是他自己想起来的,零零碎碎的片段。他不让我们透露出去。」
李河眼巴巴地看着我,「姜姑娘,老太医也快到了。若是,若是殿下想起来,您可不可以,再给他一次机会?」
我半掀了眼帘,「可以啊。」
宝珠瞪大了眼睛看我。
接着我走到火盆旁,「只要这堆灰,可以恢复成原样,我与太子,自然也可以恢复原样。」
李河无话可说,灰心丧气地走了。
时序变迁,积雪消融,春风入京城。
我及笄礼的请帖已经送到了各个府上,祖父遗憾地说,太医院院首的师父,那个老太医,也是看着我长大的,不知他来不来得及赶回来。
按行程,是来得及在我笄礼前赶回来的。
奈何老太医倒霉,路上竟遇见了山匪,消息传到京城时,人已经失踪好几天了。
皇上派太子去剿匪,顺便把人找回来。祖父与老太医是至交,也催着我几位族兄去找人。
这些都没有影响我的及笄礼照常举行。
那天姜府宾客如云,贵女们围着我,帮我梳妆,宋双给我点上胭脂,满意地看着我,「姜淮月,我今天勉强承认你是满京城最漂亮的。」
我看着镜子里的人,明眸善睐,美而不妖。
我非要气她,「明天,后天,大后天,以后都是。」
接着我俩又暗地里斗起了嘴。
出了门,迎面碰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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