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娘亲是女主,不仅如此,还是个黄暴虐文里的女主。
我娘是大殷国的公主,国色天香貌若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冰肌玉骨,往那一站就跟天女下凡一样。
不过男主不是我爹,我爹是个前十几章就领盒饭的丞相之子。
这是个虐文,从头到尾讲的就是狗男主怎么虐我娘亲,身心都虐的那种。又因为黄暴,大段大段的文字都是被和谐掉的,剩下的走剧情的部分也是七零八落。
根据前文得知,我娘亲是金枝玉叶的公主,她有个青梅竹马也就是狗男主容瑜。这狗东西本来是大殷的将军之子,跟我娘亲少年相识,慢慢的也就处出感情来了。等我娘亲快及笄的时候,容瑜说他要去边关攒功绩,挣个好前程回来风风光光的娶我娘。
到这,都挺正常的。
可是某天边关传来消息,这狗东西挂了,说是中了敌人的奸计,连个全尸都没留。
运回京都的也只有他的衣服,我外公也就是大殷的先帝感念他精忠报国,给他立了个衣冠冢,追封为义勇将军。
我娘就此一蹶不振,病了三年,等身子终于好点了的时候,我外公一想我娘都及笄许久了,再不嫁出去就成黄花菜了,他左思右想觉得徐丞相的儿子是个合适人选。
这个老头坏得很,他和徐丞相明争暗斗较量了那么多年,也没能把人家斗垮。突然有一天他想通了,反正徐丞相也没几年活头了,不如搞他儿子。自古驸马就没什么实权,徐丞相一死,大权不都是他的。
于是他就给我娘亲和徐丞相的儿子赐婚了,合着那么多年宠爱我娘这个公主就是为了给他的江山当垫脚石。
说实话,我爹爹其实也不差,是个风清月朗的温润公子,只可惜是从文的。
我刚出生没多久隔壁大越国杀过来了,也不知道作者咋写的,说杀就杀,跟开玩笑似的键盘一敲,大越就打到京都来了,主将还直奔丞相府。
娘亲生完我还没出月子,外面厮杀漫天,哭嚎一片。我娘亲拖着虚弱的身子打开屋门,就见我爹被一剑穿心,杀他的正是她那死了好几年的青梅竹马。
容瑜这狗东西,他没死!他诈死!他其实是大越的摄政王!
之后刚出生没多久的我和我可怜的娘亲被带回了大越。
我嘛,还好,每天吃喝拉撒睡,啥也不知道,啥也不愁。可娘亲不行啊,山河破碎,国破家亡,亲人朋友都成了刀下亡魂,还是她最心爱的人亲自带兵屠尽了皇城,踏平了国都。
娘亲被痛苦和悔恨折磨得病恹恹的,狗男主容瑜还总是过来言语刺激我娘,更过分的是他纳了一屋子美妾挨个宠幸,就为了气我娘。
因为我娘嫁给了别人,没有等他,还和别人有了我这个崽种。
有毛病吧,谁知道你个狗东西诈死,难不成还指望我娘守一辈子老坟和牌位吗?她被坏老头当成政治联姻的工具她乐意吗?她为你个狗东西郁郁寡欢三年就看不见啦?
太草了,我怀疑这作者写这篇文的时候肯定是被绿了,不然怎么这么喜欢牛头人情节。
什么?我怎么知道我娘亲是女主?好家伙,这还用问吗,本郡主当然是穿书过来的。
我穿来的时候奶娘正在给我喂母乳,我还纳闷呢,这忘仔牛奶怎么变味儿了?一睁眼,就是个妇人满脸慈爱的看着我,而我一脸懵逼的回望她,还叼着她的……哎呀,我不活了,没脸见人啊。
我挣扎着从那妇人怀里出来,脑海中突然涌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。这才意识到,完了,怕是糟了穿越了。我呆若木鸡站在地上,对于变成了个四岁的娃娃这事难以接受,被我嫌弃的奶娘也意识到了我的不对劲,把我抱起来还要给我喂奶。
我推攘着她靠过来的两团白花花,含糊不清的说道:「放开……不、吃。」
这下奶娘彻底慌了,整理好衣服就抱起我往外跑,跑进一个好看的院子,还没进门就大喊:「王妃,不好了!郡主不肯吃奶了!」
屋里跑出来一个白衣女子,美得倾国倾城。那女子担忧的看向我,把我从奶娘怀里接过来,皱眉问向气喘吁吁的奶娘,「慢慢说,莺儿到底怎么了?」
这就是我娘亲吗?天呐,太好看了,连皱眉头都美的不得了。
「小郡主平日里都要吃五次奶的,今日才吃两次,方才给郡主喂奶的时候,郡主不过吃了几口就不愿再吃了。」奶娘哭哭啼啼的说着,好像我不愿吃奶显得她多委屈一样,「奴婢在想,小郡主会不会是病了,这才导致食欲不佳。」
?
奶娘说完还在抽噎,我头脑里好似刮过一阵迅猛的龙卷风。
我是个什么废物,四岁了还一天吃五次奶?!我想起我家对门的漂亮姐姐,她家儿子三岁都会背鹅鹅鹅了,我竟然还在吃母乳!
我内心疯狂吐槽着,胃里忽然漫上来一股酸水,混着诡异的奶腥味,「哇啊」的一声吐了女主一身,仙女娘亲急了,催促着下人去叫太医。
我觉得自己一点毛病都没有,吐出来舒服多了,娘亲倒了水给我漱口,还给我换了衣服。
不多时,太医来了,把脉半天,又叫我张大嘴巴吐舌头查看好一会儿,说我并无大碍,开了点药丸,冲水服用。这下女主总算放心了。
我不想吃药,吐完了又有点饿,就扯着女主袖子,奶声奶气的撒娇:「娘亲,饿。」话音刚落,就见奶娘上前几步,我慌了,立刻说道:「我要吃鸡腿。」
「鸡腿腥腻,小郡主刚瞧过太医,怕是不能吃的。」奶娘说得委婉,双手却搓在一起,难为情的假笑。
女主背对着我,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,只听她淡淡的说:「让厨房做份鸡丝粥来。」
也行,反正不是人奶就可以。
然后我就和女主隔个案几坐在美人榻上,女主一勺一勺喂我喝粥,双眸润亮如同星海,满目都是温柔的神色,我简直要沉溺在她的眼睛里。有这么个仙女当娘亲真的是太幸福了,太下饭了,我切身处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秀色可餐。
吃完了仙女娘亲哼小调哄我睡觉,或许是小孩子体质吧,我真的有些困了,渐渐进入梦乡。
醒来的时候,天色有些暗了,我翻个身面朝外,隔着帘幔迷迷糊糊地瞥见娘亲在烛光下做刺绣,光线朦胧,给她平添了几分柔和,像极了唐宋画家笔下的美人图。许是听见了我翻身的动静,她转过头来冲我一笑,「莺儿醒了?」
「嗯。」我声音里带着困意,又是小孩声线,软软糯糯的,有种被自己可爱到的感觉。所以干脆可爱到底,我张开双臂朝着走到床边挂起帘子的女主说:「要娘亲抱抱。」
「好,好,娘亲抱抱莺儿。」
我勾住她的脖子,露出了得逞之后的笑,任由她抱着我坐到方才的凳子上,看她绣了一半的作品。
是个绣着粉色海棠花的绢帕,上面还有绣好的我的名字,容莺莺。
「娘亲绣的真好看,是要给莺儿的吗?」我假装看不懂上面的字。
「是呢,莺儿喜欢吗?」
「娘亲绣的莺儿都喜欢。」我甜滋滋朝她笑,她伸手在我鼻头上轻点,假意嗔道:「就你嘴甜。」
我们笑着闹成一团,还没注意到已经有人在门边候着了,直到门外传来那人的声音——
「王妃,王爷让奴才过来请郡主去用晚膳。」
我身子一僵,本能的警觉起来。
男主请我过去用膳?这不太妙,可看那太监笑眯眯的模样,应该不是我能拒绝得了的。
女主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,轻柔地拍了拍我的后背,安抚道:「没事的,莺儿,王爷这是想你了。」
「可是莺儿想和娘亲在一起。」
「乖,用完膳就回来了。」女主把我交给奶娘,起身去屏风架上拿了件小披风给我套上,随后跟那太监说:「有劳公公来这一趟了,莺儿近日肠胃不适,还请注意不要让她吃寒凉腥腻的。」
「奴才知晓了。」
这太监嘴上说的好听,等我到了男主那边往高凳上一坐,好家伙,一大盘子的炸鸡腿,连碗米饭都没有。
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。
正愣着呢,旁边突然坐了个高大的身影,吓了我一跳。
我抬头看去,这人长得还挺俊,剑眉星目,棱角鲜明,一身绣祥云纹的玄色常服衬得他丰神俊朗,看这配置,应该是男主无疑了。或许是他手上的杀戮太多,周身都萦绕着令人胆寒的煞气。
这人理好袖子,露出个勉强算是和善的笑容,对我说:「怎么,莺儿不愿见本王?」
「才没有,女儿可想爹爹了。」我拽着他的袖子娇声娇气地说,还让下人把我往他那边挪了挪。
原文里说容瑜对于容莺莺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百般宠爱,要星星给星星,要月亮给月亮,以至于这孩子长大后变得骄纵蛮横。不过对于现在的容莺莺来说,她这个便宜爹自然是顶好的。
「不过本王可听说莺儿今天没有乖乖吃奶。」
这人有问题,我今天还吐奶瞧太医了,这他怎么不提了?而且,听他这意思,容莺莺四岁还在吃奶,是他教唆的?
我委屈的眨巴眼,小脸皱成一团,苦兮兮的哼唧,「女儿长大了,不想喝奶了。」
「好好的哭什么,本王又没凶你。」他掏出帕子擦擦我眼角,道:「听说你今天喊着要吃鸡腿,本王特地命厨房做了一份,瞧瞧,可还够你吃。」说罢,还夹了块鸡腿放我面前的盘子里。
这么大一盘,他是想撑死我吧。可我只能假笑扮作喜笑颜开的样子。
「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,女儿最喜欢了。」
「是喜欢鸡腿还是喜欢爹爹?」
「都喜欢。」我坐在高凳上摆晃腿,「鸡腿太多了,女儿一个人吃不完,要爹爹跟我一起吃。」
「好。」
容瑜也给自己夹了个腿,老半天也不见他动筷子,我手小拿不住筷子,直接上手举着鸡腿啃了一口。回头见容瑜直勾勾的盯着我看,眼里似有一丝愉悦。
「爹爹怎么不吃?」
我说完,容瑜招手叫了一个下人过来,那下人熟练地拆骨剔肉,不一会就处理好了,肉归肉,骨归骨。
对比之下,我显得相当粗俗。
倏然间,我就明白了方才他看我的眼神,那不是什么愉悦,是高高在上的讥笑,是看苍蝇飞绕于残羹冷炙之间的不屑与嘲讽。
也是,容瑜这种对于心爱的女人都能下狠手的神经病,怎么可能会疼爱别人的孩子呢,更别说我亲爹还是他情敌。
「你,过来。」我也招呼了一个下人,对他指挥着,「我也要像爹爹那样吃。」
奶娘很有眼色的过来替我擦干净手和脸,再等下人弄完后一点一点喂我吃,我晃荡着腿,边吃边冲容瑜笑,内心不停祈求我的身体能够出息点。
果然,回去后我就窜稀,夜里拉了好几次。
女主问我晚膳吃了什么,我只说和从前一样,奶娘也不敢说实话,她就没再怀疑什么,给我喂了太医开的药丸。
之后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容瑜都没再出现过,也没让我去他那边用膳。
只要没有他,日子还是很舒服的。
就比如此刻,阳春三月,草长莺飞,庭院里的桃花开的到处都是,娘亲搂着我躺在藤椅上晒太阳。她姣好的曲线掩盖在薄毯下,眼睛闭着,如蝶翼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,晶莹的花瓣落在她的头发、衣物上,显得她气质出尘,如同九重天宫上的仙子。
我靠在她怀里,感受她鲜活的心跳和轻浅的呼吸。
多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,让三月的风,浸润所有的空间。
可是很快,我就被剧情打脸了。
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。
当我像平常那样在汤池沐浴完回房的时候,却见屋内暖烟缭绕,袅袅生香。
我站在女主的床前,如遭雷劈。
她像往常那样穿着寝衣坐在床沿,神情却极不自然,朝我笑得也十分僵硬,大概是因为容瑜那个狗东西就坐在床尾。
容瑜似乎很不愿意看到我,黑着脸望向某处,面色阴鸷,眼里翻滚着浓黑而令人作呕的欲望。
即便如此,我还是上前几步,伏在女主腿上,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跟她撒娇,「莺儿要跟娘亲一起睡。」
「娘亲今晚有事,不能陪莺儿了,乖,今晚跟云姨睡,好吗?」
我佯装闹别扭,抱在她身上不肯动,她劝我不得。一旁的容瑜不耐烦了,怒气冲冲地吼道:「把她抱下去!」
「哎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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