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辛晚坐上车,心里还在恼怒自己,怎么自从决定要对许砚徐徐诱之之后,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就总是显得底气十足,简直是太没出息了。
许砚不忍看她一脸纠结,出声打断她的思绪,晚上我可能会晚点,你在公司等我一会,检隽回来了,晚上一起吃个饭。
辛晚果然一脸惊喜的转头看他隽哥回来啦?他这趟出去也挺久的,不知道忙完了没。许砚见她轻易被转移了注意力,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今晚当面问问他不就知道了。
照例许砚的车在距离辛晚公司还有一个路口的位置停下,辛晚斜瞥他一眼,话里彻底没有了早晨间那股小心翼翼这次这么自觉?许砚一挑眉,作势又要发动汽车,辛晚这才见好就收好好好,我错了我错了,你最好。
就算知道辛晚的安抚没有半点诚意,许砚也还是照单全收,伸了手从后座拿了个小盒子塞到她怀里拿着,给你解馋的。
辛晚下了车向公司走去,路上不自觉掂了掂手里的点心,只觉得今天的天气好得不像样。
车里的许砚一直看着她走进了公司大门,这才发动汽车接通蓝牙,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通知各部门,1个小时后开会。
辛晚刚走进办公室就觉得今天氛围怪怪的,把糕点放在办公桌上,低了头问隔壁桌的小安,才知道原来玲姐出了车祸,人在医院,手头的工作没人交接。
玲姐是杂志社的老员工,算是元老级的骨干,她手里的活儿通常都是杂志社的大头,最难搞但也是收益最好的,所以玲姐一出事,她手头的工作,众人是想接却又不敢接。
最近,玲姐的工作是拿下Double X投资公司老板的专访,Double X简称DX,老板在业界颇为神秘,听说不到30岁,但工作颇为严苛,也轻易不在媒体面前接受采访,饶是玲姐这种老江湖,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得到他的首肯。
本来今天下午就是原定的采访时间,但是现在玲姐人在医院,这可倒好,就算有人接手,也难保不会搞砸。
辛晚暗自嘀咕了一声,却是更关心玲姐的伤势,那玲姐人没事吧?严重吗?
小安对着电脑啪啪敲下几行字,这才转头回答她:人倒是没什么大碍,但是还要留在医院再观察一段时间。不过辛晚姐,大家都觉得这个采访最有可能落到你头上,毕竟,现在手头上没活的,就你一个人了。
辛晚无谓地耸耸肩,她倒是对接不接没有什么太大想法,反正都是工作。
只是刚坐下开了电脑,就被主编叫进了办公室,小安以一副我乃神机妙算的表情目送她离开座位。
等到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,辛晚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呆坐在电脑前,让她接手玲姐的采访这个她可以理解,甚至如果是Double X那边点名要她采访她都可以理解,但是,怎么会是玲姐指名要她接手呢?
小安看她一脸沉思,于心不忍却又无比坚定地将一堆资料放在她桌上,辛晚姐,这是下午要采访的资料,你现在临时抱佛脚应该还来得及,我们这个季度的奖金就靠你了。末了又比了个加油的手势,就继续认真的敲键盘去了。
下午四点,辛晚准时的出现在了Double X的顶楼办公室,何秦看到她时微微楞了一下,待她说明来意时,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领着她进了许砚的办公室,辛小姐,老板正在开会,您稍等一会儿。
辛晚闲来无聊,开始打量起许砚的办公室。两个人从小认识到现在,前前后后快20年,这家公司是许砚还在读大学时成立的,如今发展壮大,但今天却是她第一次过来。
平时许砚在她那里有时也会处理一些工作,但终归是在生活区域,如今她终于堂而皇之地踏进他的工作范围,想想心里还有点小兴奋。
这办公室画风清冷,颜色非黑即白,还真是符合他的一贯行事作风。
辛晚这边看看那边摸摸,期间何秦进来换过两次茶水,也没能打扰到她。许砚进来的时候,就看到她背对着他仰着头站在墙边的书柜前,正仔细地盯着上边的书看。
下午的会议开得有点久,何秦那个事儿精,只说是杂志社的人来了,辛晚在这一等就是半小时。
月份的江城只是初秋,天色却是一天暗得比一天快,4点多的天空已初显夕阳,大片大片的阳光从落地窗投射进来,落在辛晚身上,许砚甚至可以看到她耳郭上边的绒毛,小小的,软软的,跟她的人一样。
视线往下,却看到她仅着单衣,不由得皱了皱眉我记得今天早上出门时给你带了外套。
辛晚听到声音一转身就看到他眉头微拧,口气不善,心里默默怂了一下,嘴上却是反驳得有理有据我从玲姐手上接的采访,临时抱佛脚,下午来得匆忙。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,看到许砚的表情没有任何舒缓,最后半句细弱蚊鸣大不了我待会再回公司拿就是了。
许砚冷哼一声人都在我这儿了我还会让你再回去?
也不知说者是否有意,反正听者是有心了,辛晚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,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,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,清了清喉咙,我是来采访你的,许先生。
许砚只觉得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可爱极了,便也耐着性子配合她辛小姐,很荣幸接受你的采访。眼角瞥到桌上给辛晚的茶还在冒着热气,决定暂时不追究何秦的知情不报。
辛晚在心里深吸一口气,在沙发上坐下,那我们开始吧。
许砚极少接受采访,即使杂志社准备的大部分都是常规问项,也足以让辛晚了解到许砚的另一个世界。
到最后一个问题时,辛晚犹豫了一下,这个问题,终归是比较私人,虽然她也很想知道,但是,许砚会不会回答还是另外一回事。
请问一下,许先生的择偶标准?
辛晚问出这个问题之后,眼也不敢抬,就只盯着桌上的录音笔看,她正在心里祈祷许砚不要生气,就听到他开口了,这个问题,辛小姐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?
辛晚闻言疑惑,一抬眼,却看到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,顿时气上心头,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我写得进去的?
许砚盯着她看了许久,敛了眼底的笑意。
只要是我喜欢的。
辛晚不知道别人的暗恋是怎样的,她只知道自己的,胆小,不敢尝试,仗着个青梅竹马的名头却是连半步也不敢跨越,下定决心要追求许砚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,而就在她踌躇不前的时候,他亲口告诉她只要是他喜欢的。
所以,其他人,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,便也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吗?
许砚看到辛晚的脸色,心里预感不妙。
他这是,说错话了吗?
气氛不知怎的变得有些怪异,两人都没说话,辛晚站起来刚想要走,就被许砚拉住,他在心底轻叹口气,轻声道在这里等我。
辛晚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握成拳,强迫自己开口,声音僵硬我回公司拿外套。
许砚闭了闭眼,终是退了一步在会议室等我。
辛晚刚想甩开他的手,就听到他又说了一句听话,晚晚。
就这四个字,让辛晚不自觉的软化下来,此时此刻正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懊恼。
辛晚小时候调皮,在认识许砚之前,父母极尽所能地满足她的要求,但认识许砚之后,他说什么她都觉得是对的。偶尔在许砚写作业的时候闹腾一下,只要他皱皱眉,她就立马乖乖的待在一边。许砚对她最凶的时候,也不过是刻意板着脸压低声音对她说听话,晚晚。
这四个字对她来说,简直就是必杀技。
下午五点多,许砚提前下班。
辛晚打定主意不想理他,一路上任许砚怎么搭话,她都愣是坚持住没开口。到了餐厅门口停下车,辛晚刚想开车门,就被许砚眼疾手快地落了中控锁。
一瞬间她也反应过来,缓缓靠回椅背,等着许砚先开口。
许砚从后座拿了件外套放到她膝盖上,生我气可以,但是别着凉了。
辛晚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,愣了一下倒也干脆利落地穿好衣服。
吃饭的地点定在流毓馆,这是检隽在江城的产业,辛晚第一次知道的时候,还在心里腹诽过这个名字跟检隽的做派不太相符,后来才知道检隽只是入了股,并不管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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