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“第一,给我五万块钱!”
“第二,给我打造一口黑棺材!”
“第三,给我充当后人哭丧三天!”
我一听纳闷了,爷爷这提的什么要求?
要五万块钱,我倒是能够理解。
爷爷给人办事向来都是收钱的,就连前些日子给王寡妇纹身,都让王寡妇拿了两千块钱。
爷爷说,行有行规,贼尚且不走空,不管是给哪个纹身,都得收钱;特别是阴纹,给别人纹,都得是两万起步。
熟人嘛,给她个友情价。
可爷爷现在活的好好的,一张脸那是红光满面,张瞎子都说我爷爷能再活一百年。
他要什么棺材,还要让陈馒头给他哭丧,这不是咒骂他自己吗?
多不吉利!
我这边疑惑万千,刚要询问,不等张嘴,就被爷爷捂住了嘴巴。
“好好,我全都照着陈叔的说法做!”
陈馒头跟磕头虫似的的不停砰砰磕着脑袋。
当天晚上,陈馒头就把五万块钱送了过来。
还说黑棺木的也准备了,用的上好的香樟木,价值叁万多块钱,三天后晚上送过来。
他还说,他还购置了招魂幡、花圈、寿衣等置丧用的东西。
即便不是真的操办,他这个当后人的,都得办的妥妥当当的。
等棺木一到,他就跟老婆两个,披麻戴孝给爷爷哭丧。
爷爷说到做到,他吩咐陈馒头趴在炕上,拿出了那个纹身专用的黑漆小箱子。
“我给你纹一个鬼纹,可以暂时摆脱胎儿的纠缠,但是你也得做个当爹的样子!”
阴纹又称鬼纹,一般这种纹身,都是在人身体之上,纹一些鬼怪的图案。
陈馒头一听,当即傻了眼,扯着带着哭腔的嗓子,扭过头来,可怜巴巴的询问。
“大叔啊,这怎么是暂时摆脱胎儿的纠缠,闹这么一出,我这差点见了阎王,要是再来这么一把,我还能活?”
爷爷眉头一皱,脸色一顿,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陈馒头,直把他盯的耷拉下眼皮来,慌忙转过脑袋来。
他心里有鬼。
“我在你的身上纹上鬼纹,可以保你三年之内平安;从今往后,你要弃恶从善,积善行德,给打掉的几个胎儿做一场法事,好让这几个孩子早日投胎做人!他们自然不会缠你!”
听爷爷这么一说,陈馒头吓的一声不敢吭,慌忙点头应允。
爷爷纹身的手法那是炉火纯青,只见爷爷手里拿着刺针,在陈馒头的后背上下一顿翻飞。
三个小时过后,一副顶着牛头的凶神恶煞巴掌大的鬼纹,就出现在他的后背之上。
爷爷说,胎儿的怨灵是滞留在人间的孤魂野鬼,被专门抓拿小鬼的牛头鬼差看到后,就回被抓拿到阴司受苦。
如此以来,这些胎儿自然不敢靠近带有牛头鬼差纹身的陈馒头。
之所以如此做,爷爷也是给那几个可怜的胎儿争取到了时间,等陈馒头找阴阳师把他们一一超度之后,这事自然就消停了。
当天纹上牛头鬼差过后,就再也没有鬼胎纠缠过他。
陈馒头也兑现了诺言,花大价钱请了阴阳师,先后把五个鬼胎超度了。
他假惺惺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,一口一个我的苦命孩儿。
三天过后的晚上,一口漆黑的大黑棺木摆放到了我家院子里。
陈馒头两口子,披麻戴孝的跪在黑棺木跟前,把棺木拍的是噼啪作响,眼泪鼻涕乱飞。
不知道的,还以为这两口子,真是在哭丧呢。
那天晚上,爷爷让我坐在床上,我的前后左右,摆放了四枚康熙年间的铜钱,而我的**底下,则坐着洒满了锅底灰的黄豆。
爷爷说,不管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,我都不能出来。
我不知道爷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,看爷爷一脸严肃的样子,我只能点头应允。
屋子里门窗紧闭,我又不能下地,只能坐在裹着草木灰的黄豆上,支棱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。
按理说,平白无故家里传出哭丧声,好事的街坊邻居,都会来看个究竟才是。
可任凭院子里陈馒头两口子哭哑了嗓子,竟然没有一个人跑来,这就有点奇怪了。
更奇怪的在后头,只听当啷一声,好像是棺材开启的声音,紧接着,砰的一声,听上去,好像是棺材重重合上的声音。
院子里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麻子脸突然尖叫一声,吆喝着大叔怎么跳到了棺材里。
陈馒头更是吓的嗷嗷叫唤,却又不敢离开。
爷爷说过,这哭丧是帮他驱邪的一部分,要是他做不好,那些鬼胎还会来找他。
陈馒头小声嘱咐麻子脸,按着我爷爷的安排哭丧一晚上就是,管他陈平是死是活。
陈平就是我爷爷的名字,爷爷说,一声惊雷平地起,所以,给我起名叫陈雷。
听陈馒头两口子的对话,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响!
活人哪个会躺到棺材里去!
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办哭丧!
我想要出去看个究竟,可又想起爷爷的嘱咐,我只得硬着头皮在床上坐了下来。
就在我忐忑不安之时,院子里的突然响起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声,而这声音,显然不是陈馒头两口子的声音!
这个声音,听上去来自四面八方,有男人的粗狂的声音,也有女人凄厉的哀嚎声,还夹杂着孩童尖锐的叫喊声!
呼呼风声乍起,直刮的院子里的铁桶砰砰乱撞,原本门窗紧闭的屋子,像是被什么人用力打砸着,年久失修的门窗在黑暗中疯狂晃动着,像是随时都能倒塌下来一般!
砰砰砰!
剧烈的敲打玻璃的声音传过来,我看到有一双双大小不一的手,在玻璃窗上疯狂敲打着,一双双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鬼眼,紧紧贴在玻璃上朝着屋子里看过来。
哗啦!
一阵玻璃破碎的响声过后,一双黑黝黝的爪子,竟然从破碎的窗户中伸了进来!
“雷子啊,雷子啊······我的儿子啊······”
随着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喊声,那双鬼手,几乎要抓到了我的手臂!
要知道,从窗口到床上,足足有五米的距离!
这手臂竟然如同弹簧一般,能够伸缩自如。
“雷子啊,我的儿子啊······”
哭喊声再次响起。
什么?
儿子?
他们是我那从没有见面的爹娘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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