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软低垂眉眼。
愧疚至极的绝望令她颓唐地扯了扯嘴角,顾先生,您说得没错
那擎着她脖颈的手霎时用力,使得她难以再话,只能眯萋着眸竭力对上顾聿铭那张俊美无涛的脸。
温软,你还笑得出来?
温软逼泪回眶,盈盈直视他,那顾先生,您要我怎么做呢?
晕暗的光照在温软白皙的面孔上,将她湿润的双眼照得明亮无比,还有那挂着泪闪动的睫毛,如同清晨沾露的花,待君采撷。
顾聿铭眸子一沉,薄唇覆了上去。
温软脑子轰然炸开,还没来得及沉溺下去,就听到顾聿铭说:温软,婊子。
声淡如风,却刺痛温软的心,她尖叫起来,一如病院里护士打她时候的挣扎。
可温软越挣扎,他就越用力地擎住温软的双手。
温软难过地哭起来,不要。
不要?
顾聿铭停顿下来,看着她洁白的裙,讥讽一笑,不要?我看你刚才挺想要的。
他说着,以蛮横的姿势长驱直入。
温软疼得倒抽气。
鲜血溢出来,染红了顾聿铭的眼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起身。
顾聿铭看着那血,嫌弃地瞥开,点了一支烟,吸了一口,才转头看向那汗水湿透了发的温软,温软,你看看你现在这样,挺贱的。
这句话带着锋芒,如同钢针刺痛了温软,让她脆弱得一丝力气都没有,只任着眼泪滑下来。
凉凉的,钻进耳朵,像是潮汐拍岸,带着回忆翻涌在温软的脑海里。
软软,别怕,我不会碰你的。
我知道你怕疼。
我只想你开心。
曾经的顾聿铭看到温软手指破了都心疼半天,可是现在呢?
现在只有不在乎。
因为不爱,所以才会不在乎。
但他不在乎又能怎么样呢?
她欠他的。
她该。
温软眨了眨眼,冰凉的泪水就势滑下,却仿佛灌进她的喉咙里,让她哽得难以呼吸,痛得想笑。
电话铃响,是顾聿铭的。
荧幕上的字她看清楚了,是林晚晚。
那个一直围着顾聿铭转,说是他女朋友,谁都不能抢的晚晚妹妹。
这个女孩一直贯穿了温软和顾聿铭的整个青春年少,直到那事发生。
温软看见顾聿铭一直狰狞的面孔突然柔和了下来,接电话的声音也分外温柔,晚晚,怎么了?
温软突然觉得那些疼痛其实都不痛,这句话才让她坠入地狱。
可是她不能,也不敢表现出任何的情绪。
所以她只有将眼泪包在瞳仁里,任它结成一个水的壳,模糊了眼前的事物,更含混了听觉。
等到顾聿铭最后一声落,电话挂断,温软才摇摇晃晃起身,眼神里带着麻木的平常看向他。
顾聿铭,放过你自己吧。为了你,也为了林晚晚,她等了你那么久,你该对她负责
她的话没说完,顾聿铭上前,恶狠狠地拽住她的头发,不要你教我怎么负责,最该知道这两字的是你,温软。
他的力气很大,直将她甩到一边,撞到待客的茶几上。
温软只听到耳朵嗡嗡地响,眼前有星光在闪。
温软抚向额头,那里湿漉漉的,摊开来看,都是血,一如那个时候。
她惊惶,急促的呼吸,抬头看见顾聿铭,像是很多年前那样,她哭着对顾聿铭说:温软流血了。
顾聿铭的目光猛然紧缩,右手颤巍巍地伸出。
温软看着他的手,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,温软好疼。
那手往前伸了过来,在温软眼中点燃一丝忐忑的希望,最终随着手的停止,内心的希望也寂灭在半空中。
温软看着心中荒芜,他们都不是从前的他们,她又怎么期盼着顾聿铭还能如旧。
温软凄凉一笑,看着那破碎的桌面,突然觉得其实死也没她想象的那么疼。
她抓起碎玻璃,在顾聿铭的面前,在他震骇的双目中,狠狠一划。
鲜血刺痛了她,也刺痛了顾聿铭。
他慌张上前,用双手捂住伤口,看着她苍白着脸对自己说:我不欠你了。
顾聿铭嘶声力竭,眼睛通红,温软,我不让你死,你敢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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