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慈随口问了一个侍女:“太子呢?”“太子在书房里。”穆慈推开她,径直往书房走去,她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,像是随时都能倒下来似的。清风细语跟在她身后,生怕她出什么事。
她亲眼看着父亲死不瞑目,看着一夜白头的母亲默默流泪,看着年幼懵懂的妹妹发出凄厉惊恐的叫声。看着他们穆家满门忠烈,却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,永远的被钉在了大靖的耻唇柱上。监斩台上坐着的,是同她日夜耳鬓厮磨,替她描眉簪花,与她举案齐眉的夫君。他一身墨色长袍,神色寡淡,和她隔着人群对望。他们曾经最亲密,这一刻最疏离不过。穆慈闭了闭眼,薄削的身体晃了晃,整个人往一边跌去,地上布满了混着血水的雨,瞬间沾污了她身上素色的衣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