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,你做好准备。”夏晚枝从诊疗室出来,视线茫然的看着走廊的白光灯。灯光冰冷而刺眼。好半天,她松开手里紧攥的处方单,对自己说:“别怕,做完就好了,别怕……”深吸一口气,她振作起来,拿着处方单去一楼缴费。
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,反正老天就是让它长在了那儿。真希望化疗有用……她还不想死。她的漫画还没火;环游世界的计划还没开始;傅霁清……也还没喜欢上自己……
“糟了!”夏晚枝顾不得自己,慌忙抽出纸巾去擦拭平板。明天就是交稿日了,要是没稿她的漫画还没火;环游世界的计划还没开始;傅霁清……也还没喜欢上自己……胡思乱想着,好半天,血终于止住了,夏晚枝又撑起身子拿起画笔,小心的将画错的地方擦掉。她是个漫画家,虽然画了十几年,也只是混个温饱。但这也是她唯一会做,并用来养活自己的技能了。而且,她现在需要钱。癌症,要治好大概要很多钱吧……画完这一话,已经凌晨两点了,夏晚枝从书房小小的窗台望去,天色乌蓝。,这个月的稿费就拿不到了。鲜红染透纸巾,她有些撑不住的往后靠,头顶青白灯光晃动在她发散的瞳孔上。再过几天,她就要去做第一次化疗。因为她的脑袋里,长了个瘤子。
她洗了个脸躺在床上,头却隐隐痛得睡不着,只能翻来覆去。不知道傅霁清在医院怎么样了,急诊科真的好忙,他已经两天都没回家了。结婚三年,他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。只剩她一个人的家,就像婚前的日子,孤单得生寒。只有心口含着一个人才会稍微温暖些。
第一次,他提离婚,她撕碎了离婚协议。第二次,他提离婚,她绝食抗议。第三次,他提离婚,她以命相逼。如今第四次,他提离婚,她同意了,因为她有喜欢的人了……
夜很静了,屋里只点着一盏青白小灯。 夏晚枝熟练的在平板上画出一只黑猫。 黑猫背着一把剑,臭屁又嚣张的站在一块石头上对安静趴着的纯白兔子说:“你能遇见我,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!”
她洗了个脸躺在床上,头却隐隐痛得睡不着,只能翻来覆去。不知道傅霁清在医院怎么样了,急诊科真的好忙,他已经两天都没回家了。结婚三年,他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。只剩她一个人的家,就像婚前的日子,孤单得生寒。只有心口含着一个人才会稍微温暖些。实在睡不着,她起来熬汤。
一切突然静了,电视机突然没有声音,这一刹夏晚枝以为自己的世界失去声音。 见夏晚枝不说话,傅霁清把请柬放在桌上。然后又忍不住关了几盏灯,说:“灯光太亮,对眼睛不好。”
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出口,她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讲出这句话。话一出口,她没有觉得轻松,只有难以言喻的怅然。深吸一口气,夏晚枝朝彭娇扯出一个歉意的笑,继续挪动着朝前走去。这一次,彭娇没有再阻止她。直到夏晚枝离开,彭娇回到诊疗室,傅霁清才从拐角处走出。他眉头紧皱,眼中神色复杂。另一边,夏晚枝出了医院,难受至极的她只能选择打车回去。昏昏沉沉的回到家,她只觉得冷。
夏晚枝拿起一看,是杂志社的编辑林海。她连忙接通,林海不耐烦的催促声响起:“夏晚枝,稿子呢?怎么还没交来?”夏晚枝一看时间,才七点。但她没反驳,只是说:“我马上发给你。”“快点。”说完,林海就挂了。
写出‘幸运’两个字,夏晚枝的头却猛的一疼,整个人一抽搐,笔拿不住,在幸运两字上狠狠划了一道。
夏晚枝看着桌上交出去的结婚证,垂下眼睑:“……没有感情了。”那个‘了’字,萦绕在她舌尖,似乎想制造一种假象,骗自己傅霁清曾对她有过感情。登记员听多了这种理由,见傅霁清不停看手表,皱眉问:“有急事?”傅霁清微怔:“抱歉,我十点还有个手术。”
鲜红染透纸巾,她有些撑不住的往后靠,头顶青白灯光晃动在她发散的瞳孔上。
傅霁清搬走的十天后,夏晚枝的稿费发了下来。5089.5,有零有整。看着稿费,夏晚枝惆怅的叹了口气,随即反应过来又打了自己一下。她想了想,给林海发了消息:林哥,最近有零单子可以接吗?
尾气喷在夏晚枝脚边,她目送傅霁清远去,鼻尖酸楚不已。她深吸一口气,想要压下泪意,这时,一滴鼻血却滴了下来。砸在地上,一滴又一滴。怎么也止不住。“怎么回事……”她有些慌乱,无措的蹲在路边,仰着头。直到用完一包纸巾了,仍是无用。
夜很静了,屋里只点着一盏青白小灯。夏晚枝熟练的在平板上画出一只黑猫。黑猫背着一把剑,臭屁又嚣张的站在一块石头上对安静趴着的纯白兔子说:“你能遇见我,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!”这是她的连载漫画《兔和猫》,第155话。
“阿城,三号急诊室的病人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去了。”听到她的声音,傅霁清突然想起了她和夏晚枝第一次碰面的时候。他有些冷淡的问:“你还记得那天夏晚枝的单子上开的什么药吗?”彭娇愣了一下,心跳突然有些加快,脸上的表情有过一瞬间的不自然。
在傅霁清不耐的眼神中,她心中涌起一个想法:“房子可以留给我吗?”这是她和他的婚房,他们一起住了三年,她不想卖掉,也不想搬走。傅霁清挑了挑眉,夏晚枝有些局促:“我的意思是,我可以给你钱,买你的那一半,可以吗?”傅霁清定定看了她两眼,没问为什么。“随你。”他淡淡道,“如果没什么其他问题就签字吧。”他很忙,今天为了这件事难得请了假。“明天一早,我们去领离婚证。”说完,傅霁清就站起来准备去浴室。
她的漫画还没火;环游世界的计划还没开始;傅霁清……也还没喜欢上自己……胡思乱想着,好半天,血终于止住了,夏晚枝又撑起身子拿起画笔,小心的将画错的地方擦掉。她是个漫画家,虽然画了十几年,也只是混个温饱。